人,才允许开拖拉机。
如此忙忙碌碌了半个月,这批拖拉机才真正交付使用。
陈立恒下了拖拉机,拍拍长平的肩膀,鼓励他道:“胆子大点,没关系,前面你不是开的一直很好吗?你已经可以上岗了。”
长平却紧张地直咽唾沫,被风呼呼吹着,掌心还在不停地冒汗。
陈立恒推了他一把,笑道:“上去吧,磨叽个啥。”
田蓝也在旁边笑:“没事的,拖拉机而已,又没让你去开坦克开飞机。”
长平都要哭了:“我宁可开坦克开飞机呀。”
因为那些都是在梦里开,现在却要他坐上拖拉机真正地开。
大队会计气得要命,直接抬脚踹儿子屁股:“你个怂货,生产队这么多社员好不容易攒出来的钱,你要白浪费掉吗?你这是在糟蹋集体的资产。”
长平承受不了这顶大帽子,不得不鼓起勇气,直接坐上了拖拉机,手握扶手,双眼坚定地看向前方。
田蓝无语至极:“你下来,媒人给你拍宣传照。”
同志啊,拖拉机都已经歇了,你不启动它,你靠意念开拖拉机吗?
长平这才反应过来,在众人轰然的笑声中跳下拖拉机,面红耳赤地要去摇套筒摇把。
这回换成陈立恒喊住他:“别急,你打算开到哪片田里去?”
大队会计家在三队,三队的田可不在这里,得沿着小路往里好几里地呢。
社员们这才发现问题。
他们先前激动过度,天天盼着拖拉机送来,却忘了他们村里这只有一条大路。
而田与田之间,只有窄窄的田埂,连板车都没办法通过,全靠人挑担子进出,当然容纳不了拖拉机。
田蓝和陈立恒也蒙圈了。
他们经历过的农业生产模式基本都是集体农场,从来没愁过羊肠小道进不了拖拉机。
两人还在琢磨要怎么处理这事儿呢,没想到三队的社员们已经开始动手,直接抬着拖拉机下地。
这可是300来斤重的大家伙呀,大家就这样用肩膀扛,用手抬,一步步走向他们的田地。
田蓝都被震撼住了。
她的耳边是整齐划一的号子,她的眼前是社员们抬拖拉机时的笑脸。那么沉重的铁疙瘩,那样狭窄的田埂,负重前行的人脸上的笑容却比天上的太阳还灿烂。
机身上,红彤彤的“为人民服务”在春日的暖阳下,闪闪发亮。
陈立恒突然间感慨了一句:“为人民服务的永远是人民。”
时刻警告自己不要脱离人民群众的其实已经脱离了,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人民中的一员。
他笑着跟在后面,大声招呼:“小心点啊,千万别翻车。”
前面传来笑声:“没事的,这算个啥?”
当年队里的耕牛在田里摔断了腿,赤脚医生又治不了,要送去县里的畜牧站。他们不照样把牛从田里扛出来了吗。拖拉机可比牛乖多了,起码不会动弹。
众人一步一个脚印,愣是靠人力将拖拉机运到了田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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