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儿等他。”
满朝上下,大家还在勾心斗角,各自攻伐,却不知外乱眼看即起,明日便是亡国之时。人算不如天算,步步谋局,到最后依旧要力挽狂澜。
*
目送李悠容和尹玉卿离开,宝如又转到书房沿窗的木炕上,打开窗子,在窗子里怔怔望着院子出神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回头,便见季明德在书案侧,手扶笔架站着,也不知看她看了多久,一脸阴沉,就那么看着她。
宝如噗嗤一笑:“老夫老妻,难道你还能从我身上看出花儿来不是?”
季明德随即一笑,酒窝深深。
“方衡要跟悠容去蜀地。”宝如道:“这下倒好,省了悠容和方家伯娘两个对上,这么说,方衡那小子还是顶聪明的。”
她随手自己开始整理方才抱乱的引枕,茶杯,低头絮叨着,忽而抬头,便见季明德笑凝在两只酒窝中,眼睛也不知在看什么,就那么呆着。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却叫季明德一把捉住。
“宝如,这些日子你可曾见过尹玉钊?”
宝如挣开他的手,只给他个背影:“你们一个个儿的红着眼,狗一样恨不能咬死对方,我这么笨,叫你套个底朝天,若再见他一回,再叫他套个底朝天,不是火上浇油?”
她就这么个傻性子,两边都是狐狸,索性只认准季明德,妄图能熄掉一场搏杀。
季明德一把就将宝如拉了过来,胖乎乎的小妇人,这种体态没来由叫他觉得欢喜。宝如回眸一笑,睁开他,往卧室去了。
“大舅哥终于要动手了,他欺我欺到家门上了,怎么办?”从书房跟到卧室,季明德塌着两肩,歪着脑袋,学里打架输了之后,回家告状的孩子一样。
宝如抱着只引枕忽而回头,眉目温温凝视着季明德,身高八尺的男子,耷拉着脑袋,倒有些他干爹方升平装怂时的风范。
踮起脚,一指戳在眉心,宝如咬牙切齿:“恶人先告状,少源提刀你镇营,分明是你要杀他,到了我面前还有脸说这个。”
季明德敛了那无赖相,直起腰来,竭力忍着怒意和羞耻:“当初我去土蕃的时候,在草堂寺,是尹玉钊救的你,回长安的路上,他曾问过你一句话,他说,赵宝如,我是不是也能睡在你身上。”
宝如脸一红,将那只引枕摆好在榻上,顾左右而言它:“他不过是嘴欠,开了句玩笑而已。”
“四夷馆那乳母,是他杀的。阮芷死后,是他葬的。葬阮芷的时候,他还曾跟虫哥说,自己从此不需要奶妈,也绝不会再吃别人的奶了,因为他找到了哪个跟他母亲一模一样的人……”
宝如断然道:“别说了。”
两夫妻望着彼此。季明德心中唯有厌恶,极度的厌恶,从虫哥口中听到这些话,本能的,他目光投向宝如鼓挺的前胸,她只穿着件薄薄的春衫,峰姿傲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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