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对此一无所知。可是有才能的人是何等罕见!不过,至少有一段时间,您有青春年少,这本身就总是很有诱惑力的东西。再说,先生,最大的蠢事,是认为凡是自己没有感受的情感,便都是滑稽可笑的或值得谴责的。我喜欢夜晚,可是您对我说,您害怕夜晚。我喜欢玫瑰花的芬芳,可是我有一位朋友,玫瑰花的香气会使他发烧。您难道会以为我因此就觉得他不如我吗?我尽力理解一切,我避免谴责任何事物。总而言之,不要过分抱怨。我不是说这种忧郁感不难受,我知道人可以为某些事情非常痛苦,而别人却不理解。但是至少您已经把自己的爱寄托在您的外祖母身上,您经常看见她。而且这是一种得到别人允诺的柔情,我的意思是得到回报的柔情。有许多人,他们还不是这样的呢!
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,看看这件物品,举起那件东西。我的印象是他有什么事需要对我宣布,但是找不出适当的词句来说。
我在这儿还有另一本贝戈特的书,我叫人给您拿来,他加了一句,便打铃。
过了一会,来了一个青年侍者。
去把你们的侍应部领班给我找来!这儿只有他办事机灵,德·夏吕斯先生高傲地说。
先生,您是说埃梅先生吗?侍者问。
我不知道他的名字。噢,对,我想起来了,我听见人家叫他埃梅。快去,我有急事。
他马上会来,先生,我刚刚在楼下看见他,侍者回答,想作出消息灵通的模样。
过了一会,侍者回来了。
先生,埃梅先生已经就寝了。我可以替您去办。
不,不,你只要叫他起来就行了。
先生,我没办法,他不在这儿过夜。
那,算啦,你走吧!
先生,待侍者走后,我说,您太好了,贝戈特的书,有一本对我已经足够了。
对,看来是这样,德·夏吕斯先生还在走来走去。
就这样过了几分钟。然后,他又犹豫了一会,又改口好几次。最后,他原地打了一个转,说话的嗓音又变得很粗暴刺耳,对我说了一句:先生,晚安!就走了。
这天晚上,我听他表达了各种高尚的情感。第二天他要走了。上午,在海滩上,我刚要去洗澡,德·夏吕斯先生走到我身边提醒我说,我一出水就要去找我外祖母,她正等着我。出我意外的是,他扭住我的脖子,用庸俗的随便而又嘲弄的口气对我说:
你对年迈的外祖母才不放在心上呢,是不是,小滑头?
先生,您说什么,我十分爱她!……
先生,他迈开一步,冷冰冰地对我说,您还年轻,您应该好好利用这青年时代学会两件事:第一,您要避免表达一些过于自然的情感,以免让人听出弦外之音来。第二,别人对您说的话,在您未明白那些话究竟意味着什么之前,不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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